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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像收拢一把雨伞一样轻易收拢了先前的温柔,她撇着嘴,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裹在身上,只露出衫脚下两条象牙筷一般的腿来,走出衣帽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迭现金放在手里数了数,换了一种语气隔着衣帽间的柜子向里面喊:“那我先走了啊。
你来深圳的时候再告诉我。”
“嗯。”
椒图心不在焉地应着,远远地,套房的大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一下,是在北京的经纪人发来了催促的信号:“你好没有?车就等在楼下了,赶紧上车给我飞过来别磨磨蹭蹭,我这儿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急什么?让他们等着啊。
现在到底是谁的音乐会来着?
拉开黑丝绒窗帘,光似枫糖浆一般浸渍了整个房间,音乐家将手机随手甩在沙发上,慢吞吞地走到吧台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清水。
淡黄色的小药片丢进去,水面开始噼里啪啦地翻滚出细小的气泡,他端着杯子坐在莹白的水晶灯下,将橙子味的液体一饮而尽。
行政套房的沙发绵软而华丽,坐上去像是坐在一团温柔的云朵里。
音乐家觉得此时的自己是一团在天光下面渐渐在散开的蒸汽,他哪儿都去不了——
他本不是这样,他年轻有为,意气风发,未来无量,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椒图睡不着觉。
整夜整夜的失眠,在疲惫与压力中,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入睡,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他纵容着这样的情绪将自己慢慢地填满,压力在身体内发酵,最终肿胀,像是一具渐渐腐败的行尸走肉。
台下那些不计其数的闪光灯,期盼的视线,黑洞洞的镜头,都仿佛是一只只向他飞射而来的利箭,他以肉身抵御,但防不胜防。
最严重的时候,音乐家偷偷摸摸地站在北京公寓三十层的天台上,凝视着地面那座天蓝色的五角亭,北京初秋的季节,体型巨大的乌鸦成群结队地在屋顶周旋迂回,他用自己有限的数学和物理知识计算着从这里到地面的下落速度,会痛吗?会有感觉吗?直到清晨的湿露打湿了自己的衣衫,他软弱得像一条被解冻的八爪鱼,又偷偷摸摸地从漆黑的楼道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下楼梯时扶着墙壁腿都是软的。
“司机告诉我你还没有下楼,ker你在搞什么,下一班飞北京的航班要到凌晨去了,几百号人的乐队在等排练,你能不能快一点?”
——来自于经纪人的短信。
音乐家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中握到温热的玻璃杯放到水龙头下反复清洗干净,再将闪亮的手表带回腕上,衣帽间的巨大的穿衣镜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镜中人衣衫笔挺,一副无懈可击,并且理当要快乐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拧包推门而出。
真是怀念,从前只有音乐和大把女人的时光,毫无负担,快乐神似潮喷。
琴房生意兴隆,但极少男人出现。
大多是各色穿红戴绿的妈妈,绞着腿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字排开用各种姿势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从左边挂到了右边。
其中一位漂亮的妈妈在不停地抖腿,而从抖腿的节奏上来看,她白色耳机里放的一定是一首electric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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