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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顾渊不信红薯这麽大的一个诱惑放在眼前,昭王会不动心。
他要是不动心抑或是畏首畏尾,那顾渊就要改变他先前做下的种种计划,为以后归隐山林做準备了。
在座的都是混迹官场的人精,即便有的人看不清楚今日整个过程的全貌,但总能从其中窥见些许微妙之处来。
而明昭的反应也在顾渊的预料之中,他只略一沉吟后就道:“虽然按照规矩本王不应该插手顾大人的政务,只是肃威州毕竟是本王的封地,本王就厚着脸皮揽过替顾大人牵线搭桥的事了。”
顾渊擡手,神色认真:“王爷心怀百姓,下官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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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事儿过后满月宴的主人茁茁就要出场了,他被包在棉布袄子里,头上戴着临行前林安赶了好几夜做好的虎头帽,小脸圆嘟嘟的一双眼睛随了他阿爹,精致漂亮。
明昭看着被红袄子包裹着的小小孩童,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酣儿在襁褓里的模样,酣儿是他的孩子,也是昭王府里唯一的的小主子。
“来,让我抱抱,瞧这孩子乖的。”
明昭伸手去要孩子,连‘本王’的自称都忘了。
苏谷没有犹豫,把茁茁递到了他手里。
说来也是缘分,茁茁本不大爱笑的,被明昭抱在怀里之后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一抓一抓的,颇为憨态可掬。
明昭看见这和酣儿如出一辙的笑脸,脸上的笑容带出了几分哥儿家的慈和:“这孩子和我投缘。”
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随身带着的羊脂玉佩,放在茁茁的襁褓里:“这玉佩酣儿也有一块一样的,小孩子带着对身体好。”
苏谷有些犹豫,现在两个孩子还小,戴一模一样的玉佩也没什麽,但若是长大……
明昭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道:“我那酣儿平日里虽然调皮捣蛋兇悍了些,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哥儿,苏夫郎莫要担心。”
如此苏谷便放心了。
肃威州的冬日寒冷,连饮食的习俗也和南方不同,这里的羊肉腥膻味淡,连柔老夫人这个不爱吃羊肉的也吃了不少。
苏谷更是让木头準备了满满两车的肃威州特産,在腊月初的时候就让镖局快马加鞭的送去了京城,希望林安能赶在年前收到。
而就在三十这天,知州府外也来了一队京城过来的车队,车队是京城镖局里顾渊专门留给仲长青帮两人跑腿的队伍,是顾家堡的跑马队好手。
车队带来的除了南方的特産之外,还有一封林安亲笔写的信,信上说林安生了个大胖儿子,比茁茁早出生了半个月,小名叫‘壮壮’,是林安自己起的,他在信上得意的向苏谷表示,自己以后一定要把壮壮养的黑黑壮壮,一看就很结实的类型。
苏谷看着信失笑,林安和仲长青皮肤都很白,即便壮壮再怎麽晒估计也黑不到哪里去。
得到林安平安生産的消息,苏谷也放下了心。
茁茁很乖很好养,平日里他基本不怎麽费心,再加上月子里恢複的好,如今苏谷瞧着又恢複到以往高挑清峻的模样了。
过年免不了要处理一些政务上的人情来往,顾渊在外面应酬,因为暖房繁育红薯芽的事情,他很快就和肃威州县的大小势力扯上关系,如今的局面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麽寸步难行了。
……
年关很快过去,一月末,野地里的雪慢慢化了,顾渊带着人在地下掏出一条条半人高的沟渠,命令是年后从衙门里发出去的,有水源暗河的地方必须得挖。
因为挖沟渠的人官府承包一天两餐的食物,所以报名的人有很多,顾渊特意让各个府县都派人专门来肃威州府学习挖渠,告诉他们那些地底下的水渠叫‘坎儿井’,以后能用来灌溉庄稼和食用。
坎儿井是大工程,顾渊不準备一口吃个大胖子,按照计划第一步他只把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彙聚起来,暂时引到肃威州府附近的农田里,这里正是种小麦的时候,官府里拨给百姓一些种子。
这些麦种和百姓自己留下的麦种混合在一起撒进了泥土里,等天气回暖就会生根发芽,长出足够百姓吃用一年的麦子。
今年和往年不同,官府里还发放了名为‘红薯’的薯类藤蔓,说是扡插在地里能长出比土豆还大的薯类,能填饱肚子还能喂猪羊,听说连京城里今年盛行的‘粉条’也能做。
百姓们领到红薯藤蔓将信将疑的种得下去,反正都是在地里刨食,种什麽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偌大的肃威州地域称得上是鄞朝最大的,但人口却不到富足的京城三分之一,这导致肃威州的百姓家家户户人少地多,每家的地多的几乎种不过来。
而在日照更充足的羡沙县,当地的官府给百姓们发放了一批种子,说是叫‘人参果’,官府规定每家必须种两亩果苗,等果子成熟以后官府会派人来收。
庆平县,县令知道自家这位顶头上司在京城的庄子里卖过寒瓜,所以在拿到寒瓜种子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惊喜于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见识到寒瓜种子。
若是寒瓜在自己的辖内种植成功,那他一定会在县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怀着这样激动的心情,他细心招待着州府派来的名为‘和春’的年轻人,然后几个月里种植寒瓜都要听这个年轻人的指挥。
罗开县,和秋带着两种蜜瓜种子踏入县衙,这是主子第一次派他外出这麽长时间,他肩负着在罗开县种蜜瓜的责任,这件事情关乎着主子的大计能否成功。
同一时间,在肃威州府外的荒野里,这里的石头青灰,遍布整个荒野。
木头带着人烧了两天两夜,终于成功烧制出来了青灰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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