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蝰蛇的身子软了下去，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胸膛，鬼气顺着他胸膛的空洞蔓延至体内，发出闷闷的腐蚀声响。
声音不大，但对于蝰蛇来说，就像是贴在耳膜附近倒硫酸，剧痛且伴随着精神折磨。
这一下，黎清终究是加倍还给他了。
“你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蝰蛇艰难出声，眼睛盯着随他蹲下的黎清。
他的身体寸寸消散，被黎清的鬼气缠住，贪婪的吞噬。
而黎清就像听不懂蝰蛇的话语一样，依旧在凶狠的呲牙，俨然一副失了神智的恶鬼相。
“……”
蝰蛇沉默片刻，撑着精神却也无力挣扎，他想过发狂的黎清或许会比上一次交手更难应付，他们会两败俱伤。
最后，要么是白木熙与他联手杀死黎清，要么是白木熙反过来联合黎清一起对付他，到时候他就想办法脱身，将他们带往幻境阵法的入口处。
但他唯独没想到，黎清对他，只需一击就能做到必杀。
“所以，上次你还是放水了吧？为了顺利被我抓捕，为了见到父亲，就故意放水让我把你打成重伤？还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趁我轻敌要我的命？就像现在这样。”
蝰蛇说着说着就笑了，他本想质问黎清的，但又觉得自己可笑——什么轻敌，刚才他分明还是用了全力。
根本就是技不如人，只是他不甘心对黎清认输罢了。
即使再不愿意面对，蝰蛇心底也意识到了，黎清，他真的是最完美的那一个。
蝰蛇本想着，自己应该是有与黎清一战的实力，毕竟他们都是父亲的作品，但事实证明，他的全力以赴在黎清面前仍是不够看。
被利用完，他就再也没有战胜黎清的机会了，到头来，黎清还是帮了他，帮他做了那场戏。
该感谢他吗？感谢他帮自己获得父亲最后的称赞……
蝰蛇的身体已经被鬼气蚕食的差不多了，只剩一颗头颅，苟延残喘却执着的不肯变回原形。
一颗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与他相貌一般无二的黎清，双唇颤动，嗬气两声，甚至还能讲话，场面十分诡异。
“……黎清，我看不透你，就像看不透父亲一样。”
“我想成为你，一直都很想取代你，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看不透真正的你，从始至终我自认为的完美，只是披了一层名为‘黎清’的假皮。”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与父亲反目，也不懂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生还世界、再次出现在父亲眼前。”
“你分明有能力将我一击毙命，但是你却还是任由我把你打伤，就为了能见到父亲。”
“你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你对自己出身的愧疚，那万般忏悔，还有对父亲的恨，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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