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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魔王者,大自在天之主,以欲望与快乐败坏修行、阻碍正法的强大天神,佛家呼为“波旬”
。
以此命名《凡人修仙传》,无疑彰显了历代批评家幽深难言的心绪。
一方面,他们鄙夷这本小说粗糙浅薄的文笔,毫无内涵的主旨,低劣可笑的措辞,将之斥为绝对的邪魔外道,不能容于正法的扭曲造物;但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不承认此书匪夷所思的吸引力与影响力,如同天魔一样引诱无数读者,提供了不可胜数的欲·望与快乐
除此以往,这个称呼还埋伏了某些幽深的暗喻。
尽管文学界一向对第六天魔王嗤之以鼻并激烈批判,但长久的反对恰恰说明了此书非同寻常的历史地位。
实际上,以现下的眼光看,虽尔不少小说家在笔下表示过对《凡人修仙》的批判,但在自己作品的起承转合中,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效法天魔的手段,设置悬念打造爽点隐藏伏笔,样样都是《凡人修仙》开创的技法。
甚而言之,大安后期资本工商业兴起后的所谓“市民文学”
,则干脆被称为“第六天魔之子”
。
所以,对《凡人修仙》的批判,与其说是传统文学对新生事物本能的厌恶,倒不如说是这本奇特的小说戳中了文学界永远难以解决的死穴:技巧与内容,哪一个才是小说的核心?
一本只有技巧而完全没有内核的小说,有其存在的意义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看到合理而准确的答案。
在这个问题上,文学界往往践行着两套标准,并行不悖。
当然,这并不能用简单的“口嫌体正直”
或“真香”
来形容,举例来讲,百年前周、王等大家于京师教授比较文学之时,也曾在课堂上严厉批评《凡人修仙》的媚俗与低级,但听课的学生很快发现,诸位教授在下课后居然会偷偷溜到附近书店,替妻子及儿子抢购带图画的《凡人修仙》;而在事情暴露面对学生质问之时,大教授们竟理直气壮,说出了堪称名言的回复:
“我非佛陀,能如第六天魔王何?”
——是啊,批判是肯定要竭力批判的,但凡人终究不是佛陀,又怎么能抵挡天魔颠倒迷乱的诱惑呢?数百年来文学界的复杂心绪,从此可见一般。
】
穆祺:…………
说实话,他在预备这《凡人修仙》时,不是没有想过流传散播后被士林嘲笑讥讽的下场,甚至都能猜到这些儒生们会怎么编排段子羞辱自己不学无术浅薄粗鄙;但索性穆国公世子的名声已经是无可挽回了,穆祺上边开摆下边寄,也根本不想关心这些腐儒会有个什么评价。
……但是吧,被区区一代的腐儒嘲笑是一回事,被写进历史书供千百万文学家批评指责从头到尾一一打靶,那就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呀!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标准的历史耻辱柱,这不就是标准的遗臭万年?!
恐怕他完成任务穿越回去,都还能在教科书中看到历代文人三百六十度的阴阳怪气啊!
——奶奶的,老子不过就找人写了本舔皇帝钩子的厕纸小说,怎么就突然混上这遗臭万年的待遇了呢?!
一瞬间里千万个卧槽蜂拥而至,将穆祺创得大脑恍惚两眼发直恨不能就地晕倒,尤其是在听到什么“周、王等大家”
之后——他隐约猜出了这些大家会是谁,于是羞愤之心简直如火山喷发,简直能由内到外将他活活烤成半熟的烧肉。
一般的丢脸叫社会性死亡,那他这起码也得是个社会性凌迟或者社会性诛九族,还得是将凌迟后的骨架子挂在耻辱柱上供万众观赏五百年的那种——本世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大孽,会有这么个下场?
事实证明,癫公也是有底线的,羞耻度突破了底线后一样会破防。
穆祺跌坐在靠椅上两眼发直,已经是连脑子都不怎么会转动了。
但系统还在尽职尽责,继续播报: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鄙夷中又带着渴望的扭曲心态,学界一向很想探寻出这本魔书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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