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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在床上,草席硌得脊骨疼,脑海里闪过东北的雪屋,父亲的血咳,弟弟的哭脸。
八百块,一个月,就能救他们。
可这里,铁饭碗?
分明是铁锁链,套在脖子上,越挣越紧。
第二天,五点半,闹钟如炸雷,我爬起时,天还黑着。
姐妹们鱼贯出门,踩着拖鞋,啪啪声在水泥地回荡,像一群幽灵在游行。
食堂是铁皮棚,粥稀得见底,咸菜黑绿如霉斑,一勺下去,里面浮着死苍蝇的腿。
我咽下两口,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吐——浪费食物,主管罚站。
流水线在厂房深处,高大如洞穴,荧光灯白得刺眼,照着成排的女孩,弯腰如虾米,手指在电路板上飞舞,焊锡枪滋滋响,热气熏得脸如火烤。
领班是个三十岁的女人,叫王姐,脸瘦得颧骨如刀,眼睛冷如冰:“新来的,东北丫头?笨手笨脚的,慢了扣钱!
站三号机,焊电阻,件数一千五百,少一件,罚十块。”
她推我到机器前,铁桌冰冷,上面油污厚厚一层,摸上去黏手如脓。
机器嗡鸣启动,像头吞人的巨兽,传送带吐出电路板,一张张滑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孔眼,等着我焊上小零件。
我的手抖得像筛子,第一次拿焊枪,热锡滴在手指上,滋的一声,皮肉焦了,起泡如水疱,疼得我倒吸凉气。
血水渗出,混着锡渣,滴在板子上,主管老刘走过来,秃头油光,眼睛眯成缝:“东北野丫头,笨得像猪!
血滴板上,报废了,赔钱!”
他扇我一耳光,力道不重,却响亮如鞭,脸颊火辣辣的,嘴角渗出血丝,咸腥味在嘴里散开。
我咬牙忍,泪水模糊视线,继续焊。
手指肿了,关节僵硬,每按一下机器,骨头如在磨碎。
午饭时,十二点,十分钟休息,我蹲在厕所,热水龙头滴答,冲洗手指,泡破了,脓血黄黄的流出,像腐烂的果肉。
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如纸,眼袋已现,黑圈如墨。
下午更狠,加班铃一响,灯灭了半边,只剩应急灯红如血。
流水线不停,女孩们低头如奴隶,汗水滴在板上,滋滋蒸发。
阿梅在我旁边,焊到一半,手滑了,机器夹住手指,咔的一声,骨头碎裂般,她尖叫,血喷如泉,溅了我一身,热乎乎的,腥得想吐。
领班王姐冲过来,不是救人,是骂:“贱货,停线了!
赔一千!”
她拽阿梅头发,拖到角落,用抹布塞嘴,闷哼声如野兽呜咽。
老刘拿来铁钳,硬生生掰开机器,阿梅的手指已紫黑,钉甲翻起,肉丝挂着,血肉模糊如绞肉。
他包扎时,用脏布条裹,血渗出红斑:“回去干活,停一天扣五十。”
阿梅哭着点头,血泪混流,爬回岗位,继续焊,左手抖如帕金森,每焊一下,血滴板上,主管视而不见,只在心里记账,月底扣她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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