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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药钱?
那是我们家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
父亲的尘肺药,一瓶两百,母亲的关节炎膏,一管五十,我们靠低保和亲戚的施舍勉强续命。
可亲戚们也穷,叔叔去年冬天冻死在窝棚里,尸体发现时,脸被野狗啃了半边,露着白骨血肉模糊,臭腐味飘了村里三天。
雪更大了,我裹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推开门,一股寒风如刀子扑面,雪粒子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扎进肉里,扎得眼刺痛,泪水涌出模糊视线。
院子里,老黄牛低着头拱雪地找草根吃,它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去年拉车摔了腿,现在瘸得不成样,瘦得肋骨一根根数得清,眼睛红肿得像哭过。
父亲说,它是我们唯一的财产,可现在,它连拉车都拉不动了,只能在家啃雪。
那天中午,我没去学校,而是偷偷牵着老黄牛出了村。
雪地里,脚印深一尺浅一尺,每走一步,雪水渗进破胶鞋,冻得脚趾发紫,像要掉下来。
镇上的屠户老李,是个独眼龙,脸上有道刀疤,从眼角拉到嘴角,笑起来像鬼。
他蹲在棚子里,抽着劣质烟,烟雾呛得人咳嗽。
“丫头,卖牛啊?这么瘦,肉都不够塞牙缝。”
他眯着眼打量我,目光滑腻得像油,停在我胸前那点还没发育完全的鼓包上,心寒如冰,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像筛糠:“叔,宰了吧,全卖给你,多少钱?”
他站起来,围着牛转圈,拍了拍它的屁股,牛疼得哞了一声,甩尾巴差点抽到他。
“三百块,顶天了。
肉烂,骨头碎,卖给肉铺都嫌老。”
三百?够弟弟一学期学费,还能买点药。
我点头,泪在眼眶打转,却硬生生憋回去,咸涩咽下喉咙。
宰牛的过程如剐心。
老李从墙上摘下把锈迹斑斑的杀牛刀,刀刃钝得发黑,上面还粘着干涸的血痂和毛。
他让牛跪下,我按着它的头,牛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里面是乞求。
老李一刀下去,没砍准,牛颈子只裂开半边,血如热泉喷出,溅了我满脸满身,腥热黏腻,像活的蛆虫爬在皮肤上,烫眼刺鼻。
牛没死,挣扎着站起来,血从脖子喷射,洒了一地雪,雪地瞬间红成一片,蒸汽腾腾,像地狱的锅。
它的叫声撕心裂肺,哞哞如婴儿哭,腿软了,跪倒在我脚边,热血顺着我的裤腿流进鞋里。
肠子从伤口挤出,热乎乎的,缠在雪上,冒着白气蠕动如活物。
老李骂骂咧咧,又补了两刀,才把牛头砍断,头滚到我脚下,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舌头伸出半截,血沫挂在上面。
我蹲在那,双手抱膝,血水混着雪水流进嘴里,咸腥苦涩,像吞了自己的心肝,胃绞痛得吐出酸水,苦涩如泪:小雅,你为了南下还债,宰了家里的命根子。
血溅在手上,烫心窝,为什么穷成这样?为什么不全家死掉,省了这?
老李剥皮时,刀子划开牛肚,内脏哗啦倾出,肝肾肠胃堆成一堆,蒸汽中蠕动着蛆虫——牛早烂了里面。
他大笑:“丫头,你这牛,里面长霉了,卖不出好价。”
他给了我两百五,剩下的钱,说是“宰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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